夏末入黔,对西南的向往,在七天行程中写下了一个逗点。
云贵高原在思想的深处是美丽的,我想象得出她们连天的绿色,淳朴的民风,乡野的景致,四季奔涌不息的河流,绵绵无际的山峦,还有那西部不曾被现代工业腐蚀、没有被邯郸学步的中国大多数都市复制、被西方现代文明强殖的城和人,或许那里还有我们国人渐渐淡忘的净土。
当飞机在贵阳机场上空飞过望到起伏到天际的山地时,我由心底说一声:美丽的贵州,我来走走你的山,看看你的水,听听你的乡音……
“中国建筑既是延续了两千余年的一种工程技术,本身已造成一个艺术系统,许多建筑物便是我们文化的表现,艺术的大宗遗产。”
——梁思成
千户苗寨。由贵阳出发,约三小时的车程。当看到蜿蜒流淌的白水河时,缘河而上,就能到达苗寨。而公路也是沿河修建,周遭群山迤逦,不知当年河道旁是否也有一条山路,政权由此入、苗民据此走天下。
我惊叹在寨子里看到的木制小楼,贵州多山,房屋都是依山而建,民族建筑师是智慧的,陡斜的山坡上会建上密集的吊脚楼,再用小道联接,再小的会走路的孩子都能如必履平地,跑上跑下。我想我两岁的女儿断不能再此地玩耍,一眼不见,就会提心吊胆。
梁思成先生讲,中国现存最早的木构建筑是山西五台山的佛光寺。我想,是否在贵州的大山里还有更久远的,只是因为当年交通不便,他无法实地考证。从山顶看到苗寨的灯光,那样辉煌、雕琢,可百年前的苗寨是这样的吗?不,不是,定是夜色中天地静默,偶有温宛星火,劳作的父母在油灯下为老小的不眠;或者在一块空地上燃起熊熊篝火,寨子里男女老幼围着篝火载歌载舞,大碗喝着米酒,纪念丰收、节日、婚丧嫁娶……
夜宿苗寨,我又见到这漆黑的夜,因为那一轮浩月,光如流水般撒到房间,听外面蝉声切切,我在忧郁现代文明对农耕文明地侵略和征服。
他们刻意为我们一行安排了苗族篝火晚会,苗族姑娘、小伙儿善歌舞,歌以传情,舞以表达,然而他们却用电声伴奏。想象二十年前,西江千户苗寨女子、男人只用鼓和芦笙演绎着千年都不曾忘却的节奏。一个盛装苗族少女击的鼓让我如闻天籁,没有扩音,那变化的鼓点似乎打在心里,声闻数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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